太陽能產品價格像溜滑梯，而且明年還將再惡化，宣告了未來一年，將是產業大洗牌的時刻！
一條太陽能“微笑曲線”，預告台灣太陽能電池與模塊產業，將是全球太陽能產業景氣寒冬中，面臨倒閉壓力最大的族群！
2011年10月5日開幕的台灣國際太陽光電展，吸引全球近300個廠商參加，創下歷年來最盛大的規模。超過萬人的參觀人潮，場內到處都可以觀察到各家業務互相換名片、聚在一起聊天的熱絡氣氛，但其實他們更像是在互相取暖。
因為太陽能產業的冬天已提早來臨。攤開台灣太陽能廠已公佈的第二季財報，從台積電入股的茂迪，到台灣女首富王雪紅投資的昇陽科都無一倖免，全台太陽能廠單季合計虧損逾新台幣50億元，也把第一季獲利全吃掉，等於上半年創造出近600億營業額的太陽能產業全都白忙了。
首當其衝！電池和模塊廠，毛利最低
這個太陽能產業的“微笑曲線”，橫軸從太陽能產業最上游的多晶矽、矽晶圓、電池、模塊，到最下游的系統設備，搭配縱軸用上中下游業者平均毛利率所畫出來的曲線圖，位在微笑曲線最下端的電池與模塊業者，毛利最低，也是最難撐過景氣寒冬的太陽能族群。
市調機構iSuppli太陽能首席分析師漢寧·維希特（Henning Wicht）在2011年太陽光電展同步舉行的論壇中率先畫出了這個“微笑”，全球多晶矽與硅晶圓龍頭廠保利協鑫在產品發表的記者會上也秀出了這張曲線圖，就連太陽能業者私下聚餐時，高階主管們也在談論這條曲線。因為這一條曲線，足以說明太陽能產業接下來的發展：曲線最底部的電池和模塊廠，就是處境將最艱難的業者。
台灣太陽能電池龍頭廠茂迪總經理張秉衡，引用市調機構Solarbuzz數據擔憂地指出，2011年全球庫存水位最好的情況是8GW，最壞可能到12GW，而2012年庫存預估是12GW，最壞還有可能飆升到22GW。
而2012年全球的需求有可能連20GW都達不到，等於宣告接下來一年，太陽能業者很多人都不用玩了！
其中，太陽能電池廠產能過剩情形最為嚴重，全球電池廠的產能粗估有50GW，相較全球一年大約20GW的需求，多出了1.5倍。電池廠一邊要面對下游模塊廠砍價，另一邊上游供應商矽晶圓廠的原料多晶矽跌價還不快，讓電池廠成了夾心餅乾。
“以後只有上游（多晶矽）和下游（系統設備）兩頭賺，中間都只是代工而已。”保利協鑫旗下協鑫光伏系統全球銷售副總裁劉仕堅指出。
寒冬求生！員工放無薪假、減班停產
更慘的是台灣的太陽能電池業者。因為他們平均毛利率約3％到5％，連“微笑曲線”裡全球太陽能電池與模塊平均毛利率12％的一半都不到，幾乎失去降價求生的空間，面臨倒閉的壓力越來越大。
在太陽光電展場上，一家太陽能設備代理商還是到處找人換名片，她苦笑著說：“我們家業務2012年的工作也就是到處找人聊天，因為模塊廠已經開始放無薪假了，電池廠如果產能利用率有五成就算很不錯了。”因為供過於求，太陽能廠都停下擴產的腳步，即使和設備廠簽了約，也把設備的交期延後。
無薪假已經成了業界公開的秘密，走到另一家同時擁有電池與模塊廠的業者攤位，廠商壓低了聲音告訴記者：“同業已經在放無薪假了，我們原本兩班制，現在也只剩一班制。”
不論是為了攤提生產成本，咬緊牙持續開工，或是減少排班、停產線，開始放無薪假，業者都知道，庫存的問題不可能輕易解決。供需嚴重失衡，今年8月起， 已經有美國太陽能廠和設備廠因為挺不住這股寒風，接連倒閉。昱晶內部看法認為，從2011年第四季到明年第一季，將會是太陽能史上“殘酷的時刻”。
新日光能源董事長林坤禧則認為，太陽能價格2012、2013年就可以達到“市電同價”（編按：太陽能發電價格與現有電廠發電價格相同），但即使市電同價還不一定會刺激需求，不過到了2014年太陽能發電價格就會比一般電廠還低，需求自然就會爆發。
比“氣長”！能垂直整合者，才好過冬
2014年太陽能需求大好，但在那之前，要走出低谷還得比誰的氣長。而最嚴酷考驗還在後頭：“2012年上半年開始，倒閉潮會吹向中國和台灣，而且產業的谷底至少會有長達半年的時間，其中二、三線太陽能廠（在這波供過於求的挑戰中）處境最困難。”維希特預測。
由於歐洲景氣急凍，一般投資人融資困難，只剩大型電廠還有能力增設太陽能設備，但採購模式也跟以往大不相同。
“（融資緊縮）一般投資人也沒有耐心，投資太陽能設備後，（靠政府收購太陽能發電）等五年、十年回收成本；而大型電廠現在根本不買電池這種半成品，他們只要買模塊，但不是直接付貨款，而是採取與模塊廠合資的方式，等整組系統設備建好後轉賣給私募基金，再付款給模塊廠。”熟悉業界的人士說出太陽能產業的新玩法。
因此，台灣太陽能電池廠如果沒有向下垂直整合模塊廠，在這波淘汰賽當中將會首當其衝。而且相較於單晶矽電池走的是利基市場，重心放在多晶矽電池的業者，如果手上現金不夠多，又沒有模塊廠可以合作取暖，將會最難挺過接下來這個漫長的寒冬。
（撰文：葉代芝，《商業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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